第(1/3)页 如石像一般僵硬地站在原地许久,楚牧才逐渐压制下心中汹涌的愤怒与杀意。 直到眼神重新冷静下来,他才一步步顺着通道往第二层的深处走。 所过之处,触目惊心的画面令他的心忍不住抽动,被困在这里的受害者眼中早已没有了光,满是麻木的眼睛只有在看到楚牧伪装的东方冲时,才会闪过些许情绪的波动。 那是恨,也是恐惧。 通道中走动的身影不止楚牧,还有一些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,这些人看到楚牧之后,都会恭敬地停下手中的动作,口称“大人”。 他们不算邪血教的教徒,没有修行禁忌功法,或迫于邪血教威胁,或主动投身邪血教,成了助纣为虐的人,负责抽取血液和照看血奴。 这样的人,在邪血教内被称为“血仆”。 楚牧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,全程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,这也是东方冲过去所展现的姿态。 不过很快,一声惨叫令他不得不停下脚步。 一间囚室内,一位瘦得皮包骨的成年女性虚弱地躺在地上,一位血仆手上拿着一套抽血的设备站在她的面前,在两人身旁的地上,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少年倒在地上。 刚才的惨叫,就是这少年发出的。 见楚牧投去目光,那位血仆讪笑一声,“让大人看笑话了,这小畜生真没规矩。” 少年的身子骨同样远比同龄人瘦弱,他艰难地爬起来,咬牙嘶吼着再次冲向血奴,“你要抽就抽我的血!我妈已经很虚弱了,别抽她的!” “小畜生!”似乎因为当着楚牧的面被反抗,血奴眼中明显出现了愤怒的情绪,他又一脚重重将少年踹开,力量明显比之前更重,令那少年如虾一般痛苦地蜷缩在地。 “你们俩都得抽,一个也跑不了!” 楚牧藏在袖中的拳头死死握紧,看着这对母子,他仿佛看到了曾经努力唤醒母亲的自己。 “下一批送出去的血,够了么?” “大人,已经够了。”距离楚牧最近的一位血仆谄媚一笑,赶忙开口。 “既然够了,这段时间就少抽一些。”楚牧话音微微停顿了一下,“最近风头紧,新血奴不好弄,弄死太多血奴会有影响。” “是。”一众血仆连忙点头称是。 那位走进牢笼准备抽血的血仆闻言,放弃了奄奄一息的成年女人,走向那勉强爬起的少年。 他一边将抽血针刺入少年瘦弱的胳膊,一边怒骂,“小畜生算你走运,还不感谢东方冲大人?” 少年倔强地抿着嘴,看也不看楚牧。 似乎不喜少年倔强的模样,血仆高高抬起手,“小畜生还是个硬骨头,你出生就是血奴,乖乖认命吧!” 那巴掌眼看着就要扇在少年脸上,少年却死死瞪着血仆,如同一只受伤的幼兽。 “出生就是血奴?”楚牧的声音适时响起。 血仆这一巴掌顿时停下来,他看了一眼还未抽满的血袋,恭敬地起身回答,“大人,这小畜生的妈被抓来时怀着孕,这小畜生是在血窟出生的,所以一出生就是血奴。” 说话间,血袋已经抽满,血仆拔下取血针,也不管少年还在出血的伤口,扭身离开。 少年熟练地用大拇指在身上擦了擦,死死按住针口,目光依旧追着血仆,直到对方走出囚牢。 楚牧收回目光,“走吧,去别处看看。” 从出生就在这血窟之中,这看着十几岁的少年可能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,楚牧心中同情无比,但此刻却还不是救人的时候。 他不断告诉自己,为了救下更多人,此刻必须忍耐,而后抬脚继续往深处走。 等到楚牧和血仆都消失在囚牢的铁栅栏之外,少年扑向母亲,轻颤着将她扶起来,眼中满是哀伤。 忽然,少年的动作微微一僵。 一个声音悄然出现在他的耳畔。 “不要声张,我是警备署的人,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警备署,但总之,我会想办法带你们离开这里,过上正常的生活,相信我。” “所以,不要放弃。” 是刚才那个被血仆称为“大人”的人! 少年心头一震,眼睛忍不住瞪大。 十几年的生活中,他从未离开过血窟,甚至连这小小的囚牢都极少离开过。 但从他有记忆起,母亲就不断告诉他外面是什么样,告诉他生活不该是他所经历的这样,告诉他这些抽血的家伙都是坏蛋。 他知道“警备署”,母亲总说警备署里都是抓坏蛋的好人,如果警备署发现这里,一定会想办法营救他们。 他每天都在盼望着警备署到来,希望能够看看母亲说的外面的生活究竟是样子。 而现在,他终于听到了来自警备署的声音! 从小生活在地狱般的血窟中的经历,赋予了他同龄人没有的成熟,很快他便意识到了什么。 那个“大人”,是假的! 刚才他说的那些话,是故意的,为的是让自己的母亲不被抽血,让自己不挨打。 少年的呼吸粗重了几分,他轻轻扶住自己的母亲,用只有母子二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轻轻开口。 “妈,我们等到了…” —— “噗呲——” 一个冷峻阴厉,梳着狼尾的青年一刀刺出,直接将另一位的胸口洞穿。 抽出手中的战刀,狼尾青年周身涌动着妖异的血红色源力,面无表情地舔了一口战刀上的血迹,而后扭头往旁边啐了一口。 “杂碎,你的血真难喝。” “你…”胸口被洞穿的男人嘴角溢血,面色惊恐而茫然。 他只是如往常那样呛了眼前这个有宿怨的家伙几句,为什么这个混账东西就这样动手了? 快速抽离的生命令他的思绪也变得滞涩起来,浑身的力量在这一刻远离,他的身体轰然倒地,眼中的光芒快速消散。 四周死寂一片。 第(1/3)页